我已走出农村进城20多年了,但帮助家里拤烟的往事如同一幕幕电影仍在眼前闪现。
那时候,机动三轮车很少,田间拉东西基本用的都是架子车。放暑假,大人们都会拉着架子车带着孩子们去农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轻活,大人们打烟头、掰烟杈,小孩们蹲在烟地里薅草、逮烟叶上的虫、拤烟等。种烟是非常繁琐的技术性很强的农活,首先要育烟苗、栽烟、除草、打药、刷烟、拤烟、系烟、炕烟。夏天,雨水较多,庄稼地里杂草丛生,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农活。记得有一次家里刷烟,天不亮父母就早早地叫醒我们起床下地帮助拤烟。农村一般都是趁早上太阳还没出来,天不是太热去地里刷烟,这样既不受热,又能多干活。
那天是我第一次到烟地里拤烟,不知道拤烟的活轻重,拿着馍和开水、旧衣服,和哥哥、姐姐一起高高兴兴地坐在架子车上,跟着父母一起到地里刷烟。走到烟地后,大人让我们先坐在地头等着,等他们刷的差不多了,我们才开始拤烟。那年我11岁,个头不高,站在烟垅里还没有烟高,为了拤烟跑得快,我光着脚、下穿短裤,上穿旧衣服,钻到烟垅里开始拤烟叶了。因个子小,拤多了手扣不住,拤少了需要跑好多趟还不出活。刚开始全身都是劲,跑一会儿腿上没力气了,就想停下来歇歇。这时,大人们看到后会喊“快点吧,你看我们刷多长了,还在那磨蹭啥,再不快点拤就跟不上了”。看了看前面还有好多刷下的烟叶在地里,我有点泄劲了。又看看大人们干活的劲头和精神,我就想了一个办法,找一根小棍子放在地上,把烟叶整齐地放到棍子上,两只小手抓住棍子两头,既不容易掉,又拤的烟多,加快了拤烟进度。就这样我们在烟垅里像捉迷藏一样来回穿梭。谁知,我们拤着拤着,发现手上、脸上、头上,甚至全身都沾满了黑色的烟油,而且还非常黏,烟油黏在脸上火辣辣的疼。天越来越热,特别是一出汗,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里蛰得我睁不开眼,像是抹了辣椒似的,非常难受,烟油还不好洗,回到家里我用洗衣皂洗了好多遍才洗掉了。
父母为了鼓励我们第一次拤烟的劲头,给我们姊妹几个每人买了一块冰糕作为奖赏。
夏天日头特别毒,脸和胳膊晒得发红,有时刷烟忙起来就到下午一点多,我们热得汗流浃背,肚子饿得咕咕叫,大人们也无暇回家做饭,等刷完烟装上架子车才能回去。吃过中午饭后不休息又开始拿烟杆系烟。我们不会系烟,就给大人递烟叶,每次大烟叶递两片一撮,小烟叶递三片一撮,等一车子烟叶系完后,再开始装炕。那时,刷一炕烟一般得一天时间。
日月如梭,光阴似箭。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,回想起小时候那些不起眼的事儿,虽苦、虽累,但苦中有乐,至今难以忘怀。
(作者系本报特约撰稿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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